My country "Tibet" a hell on Earth

Sunday, April 17, 2011

惟有这无用的诗,献给洛桑次巴……


1、
这已是第二十三天了.
而在某个日子,读到一首名为《被失踪》的诗,
当即想到的是你。

你是上个月25日的下午,被失踪的。
我惟有落泪、写诗,别无他法。

2、
就像电影需要空镜头,
我的思绪,有时候会在最纷乱的时候,
闪现一些梦幻般的画面:
漫过马蹄的花朵,草原上的黑帐篷,
经幡被微风吹拂,家禽与野兽得以放生,
全都是我在故乡见过的美景,
事实上,此时正值最困难的时候,
比如你,仿佛人间蒸发。

3、
荒谬等于现实,
我成了自身难保的毒药,
而你,竟成了饮鸠蒙难的祭品。

闭眼全是你,
那一年的三月,烽火燃遍雪域,
同胞们把鲜血流尽的抗议者抬回寺院,
供奉于内心的圣殿。

4、
“三月是最残酷的月份。”
说这话的,是位风度儒雅的外媒记者,
有两个三月,他来到藏地,似乎看见了什么。
又似乎,什么也没看见。
但他显然落入那三十六计的圈套之中。
“你说过,‘藏人发出了狼一样的嚎叫’吗?”
尴尬的他,露出了有损骄傲的神情。

5、
阿克【1】次巴,你在哪里?
你是被他们,野蛮地,押回了阿坝老家?
还是被关在黑房间,受尽令人发指的折磨?

我听一位阿克讲述过刑讯逼供的经历,
他被倒吊着,打断了三根肋巴骨,
天气变化,就痛得蜷成一团……
唉,我忘记问他,近日藏东下雪,他是否安好?
但我又能向谁打听,阿克次巴的下落?

6、
“我们生活着,感受不到脚下的国家,
十步之外便听不到我们的谈话……”
这诗句,来自死于斯大林之手的一位良心诗人【2】,
却也是盛世华夏之写照。

深夜,我语无伦次地吐露:
“我不知道有没有用,但我还是说了。
我其实知道,说了也没有用……”

来自“让旺隆巴”【3】 的友人,语调铿锵:
“他们总是要让人以为说话没用。
但我们必须不停止地说!”

7、
我两手空空,
但右手执笔,左手攥着记忆。
此刻,记忆虽愿付诸于笔下,
但字里行间,全是为遭到践踏的尊严
流不尽的泪。

8、
凝视地狱太久,
很有可能会被地狱一点点吃掉。

愿意开条件吗?
如果有条件,说出来听听,
假若换来他的安然无恙。

可我突然想起,一个阴森森的下午,
一个阴森森的鹰犬,恶狠狠地开腔:

“你,能不能,不写西藏?”

9、
不写西藏,那就没有诗了。

正如同,不为西藏,阿克次巴,
就不会被失踪了。
不为西藏,阿克扎白【4】和阿克平措【5】,
就不会自焚了。

而这个名单,可以很长,很长……

而这西藏——
当然,完整的名字是图伯特。

2011/4/4初写,
2011/4/17定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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